COSMOS

＊LotR/Aragorn*Legolas，現代AU

＊作家/學生兼業餘歌手(?

＊搭配BGM Brett Eldredge - Mean To Me

＊

（11）

交換手機號碼之後，亞拉岡和勒苟拉斯都沒有讓彼此成為通訊錄當中永遠不會聯絡的那個雜草對象。事實上，他們奇怪地養成了一個星期起碼要見面一次的習慣，約在那間他們第一次一起喝咖啡的咖啡廳。

他們什麼都能聊，從最近有些什麼專輯很好聽，到平常喜歡看些什麼書。他們的話題常常繞在藝術相關的話題上邊，一聊就是一整天。

一開始他們都約在下午的時間，喝個下午茶，但是發現他們都會聊到深夜之後，他們便把時間提早，一起吃吃早餐──這樣至少，他們可以在吃完晚餐之後就道別。

（12）

「雖然有些冒昧，可是最近我寫了一些新的歌，你願意幫我聽看看嗎？」

某一次當他們吃完晚餐，站在咖啡館前面要分別的時候，勒苟拉斯抓著葉綠色包包的揹帶，像是下定決心一樣開口問他。

亞拉岡難掩詫異，但他很好地掩蓋了紊亂瞬間的脈搏。「我？」

「對。」勒苟拉斯站在街燈下微微側首，「不方便嗎？」

「不，我只是沒想到……」亞拉岡逼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說什麼，「我以為金靂……他更像是你作曲的夥伴。」

「金靂？不，」勒苟拉斯的嘴角又一次染上笑意，「他學打擊樂的，所以不太懂……你願意幫我嗎？」

「你怎麼就覺得我會懂了？」亞拉岡調侃道，但是往勒苟拉斯的方向走了幾步，近得他幾乎能聞到勒苟拉斯身上清新的味道。像是森林裡的住人。

勒苟拉斯笑得溫柔，那雙藍色眼睛在夜色的托襯下宛若星辰。

「你願意嗎？」他又問了一次，聲音低低地繚繞在他們之間。

（13）

「你哥哥最近心情是不是都很好？」伊歐玟放下手中的書刊，戳戳旁邊的男朋友，眼睛直直地看著正一邊用電腦一邊唱歌的波羅莫。

「嗯，因為他最近收到很多稿子。」法拉墨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他哥最近洗澡也會唱歌，還唱得特別大聲。每天早上他要出門的時候碰到的鄰居都會稱讚他哥唱得還不錯。

「稿子？你是說亞拉岡寫的嗎？」

「對啊。」法拉墨瞥了伊歐玟一眼，他知道伊歐玟很喜歡亞拉岡的作品。「最近亞拉岡不知道怎麼了，隨隨便便就可以寫出七、八萬字的小說。」

「就是那個最近預計要出書的森林精靈系列？」

「噢，對啊。」

「嗯……」伊歐玟雙手抱胸，認真地思索了三十秒。法拉墨戰戰兢兢地看著她，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認真什麼。

「大概是戀愛了。」最後伊歐玟這麼說道。

「哎？」法拉墨整個震驚了，此時正在高歌的波羅莫也正好唱到了最慷慨激昂的情歌「戀上你與你的便當」。

（14）

亞拉岡開始習慣參加小型的個人演唱會──雖然只有勒苟拉斯的。

邀請勒苟拉斯去參加的藝術節意外地不少，勒苟拉斯基本上不太拒絕這樣的邀約。同時，不論活動的規模大小，亞拉岡總是能拿到一張票，都是在舞台正前方、能夠看得最清楚的位置。表演的場地或許在廣場上、也可能是在和他們初次見面時類似的小餐廳。

唯一不變的是在結束之後，勒苟拉斯會抱著吉他跳下來，站在亞拉岡的面前，微微側著頭問他覺得剛剛的表演怎麼樣。

「好極了。」亞拉岡會這麼告訴他，想了想之後再加上他的發現：「但是你又偷偷即興演奏了對吧，你會惹金靂生氣的。」

勒苟拉斯給了他一個充滿玩心的微笑，「早知道就不要讓你先聽了，你都會知道我是不是改譜。」

亞拉岡搖搖頭，對面前這位青年總愛捉弄矮個子先生感到無奈，卻同時覺得可愛到不行。

「晚上你有時間嗎？」勒苟拉斯的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吉他弦，是幾個小小的顫抖高音。

「剛剛不是才抱怨如果讓我先聽，我就會知道你動手腳嗎？」亞拉岡嘴上擠兌著，手上卻接過勒苟拉斯的吉他，「去收拾東西吧，精靈。」

（15）

勒苟拉斯滲入了他的生活，就像微微細雨打溼一件襯衫。

亞拉岡出於未雨稠繆的個性，出門的背包裡面一定常備一把傘。他這樣的個性從以前到現在不知道拯救了多少人的衣服和包包，他的養父愛隆也免於讓有點危險的髮線再受雨水打擊的危機。

如今，午後雷陣雨來得突然，亞拉岡站在文具用品店外，和周遭那些苦惱的人不同，他悠哉地撐起了他那把深藍色的摺疊傘，穿著當初看準了不太會進水才買的靴子毫不猶豫地走入雨中。

路上有許多正護著頭拔腿狂奔的學生──這附近有很多學生，因為整個街區鄰近M大。為了因應學生的生活，這條街上從餐廳到咖啡廳、從書店到文具店和一些小超市，一應俱全，價格便宜、品質又好，因此亞拉岡喜歡來這邊購物，買些文具用品。

──然後他在M大的校門口看見了那抹金色長髮的修長身影正慌張地躲雨。

（16）

「家裡亂，抱歉。」

亞拉岡住的地方鮮少有人來訪（除了來催稿或者逼他出去見太陽的波羅莫），畢竟他算是個喜歡獨自生活的人。但是當全身被雨水淋得慘兮兮的勒苟拉斯踏進家門的時候，亞拉岡卻覺得生活中好像有什麼部分被填滿了。

「跟我家差不多啊。」勒苟拉斯像是怕自己身上滴滴答答的水會弄髒地毯，站在門口、沒有往屋內移動，好奇地打量著亞拉岡的客廳。「我的譜也會在桌上疊得一團亂。」

這個他倒是知道。「先用這個擦頭髮。」亞拉岡拋了條毛巾給對方，「我去浴室放熱水給你，洗一下比較不會感冒。」

「用不著那麼麻煩。」勒苟拉斯不想給他添麻煩，抓著毛巾往門口的方向退。亞拉岡只好一個箭步上去，一隻手臂壓住勒苟拉斯身後的門板，另外一隻手則把毛巾往勒苟拉斯的頭上蓋。

他無可避免地嗅到了勒苟拉斯身上的味道──新雨後的森林。

「你感冒就不好了。」他收回手，並且從勒苟拉斯身邊退開。「去沙發那邊坐一下吧，想喝水也可以自己倒，不要客氣。」

（17）

亞拉岡等到整個浴缸都放滿了溫度適中的水之後才走出浴室，這期間他還憋下了好幾個噴嚏。走回客廳的時候，他看見勒苟拉斯坐在沙發上，身子僵直、對自己散亂在桌上的那些稿子目瞪口呆。

「勒苟拉斯？」

「……愛斯泰爾。」勒苟拉斯抬起頭，那雙藍色的雙眼裡頭全是跳躍的情感迸射，「亞拉岡，你就是愛斯泰爾……那些書都是你寫的，對嗎？那些故事？」

面對勒苟拉斯與興奮的孩子無異的眼神，亞拉岡忍不住失笑，「如果你是指我的筆名，是的。」

「我果然沒看錯！」勒苟拉斯開心地跳到他面前，「我果然沒看錯，有一次我去了你的新書發表會，但是太晚去了、只能站在人潮後面看你……所以我沒辦法看清你長什麼樣子──」

「這可以解釋為什麼當時你會看著我，弄掉你的吉他盒。」亞拉岡微笑著替勒苟拉斯把接下來的話說完，勒苟拉斯愣了一下，揚起的微笑裡夾雜著些羞澀。

「可是我不敢確定確定是不是你，亞拉岡，所以……」勒苟拉斯的大眼睛從微掩的眼睫底下窺視他，「所以我是因為看到你坐在台下時看表演的眼神，認為……認為你會對我的歌說實話。」

勒苟拉斯這是在說，他並不是因為想親近喜歡的作家所以答應喝咖啡的邀約。

亞拉岡揚起了眉毛，勒苟拉斯的緊張顯而易見──儘管他認為青年身上的顫抖除了緊張，淋雨之後的受寒也佔了少數。

於是他抬起雙手，按住蓋在勒苟拉斯頭上的毛巾，溫柔地擦拭起那頭有些溼漉漉的頭髮。他的力道用得很輕，但是青年順著他微弱的力道、悄悄地往他的方向靠過來，直到他們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氣息。

「我也認為你會對我的作品說實話。」亞拉岡垂下頭，靠在勒苟拉斯耳邊笑道。

（18）

勒苟拉斯問他能不能幫他寫詞。

「我會給你寫詞的──」勒苟拉斯因緊張而蜷起的腳趾就算藏在拖鞋裡，亞拉岡也能從對方動來動去的身子讀出那份緊繃。他伸出手去捏住勒苟拉斯的臉，讓對方只能吞下接下來的話，眨著大眼睛盯著他瞧。

「我寫詞不收錢。」他這樣告訴其實還是個大學生的優秀青年，讓勒苟拉斯受寵若驚地揚起眉毛。「只要你不告訴其他任何人，你要多少我都會幫你寫。」

埋在亞拉岡掌心的嘴唇弧度似乎變了，亞拉岡可以感覺到那份溫柔又欣喜的笑意，而勒苟拉斯眉梢眼角的羞澀更是明顯。

（19）

「說真的，難道沒有歌迷問你為什麼最近歌詞的品質下降了嗎？」

「相反，他們問我最近是不是去哪裡進修了。」

亞拉岡席地而坐，背部靠著沙發，腿上放著寫滿了字的筆記本。勒苟拉斯則橫躺在他身後的沙發上，幾乎是貼在他的頸後，清清淡淡的呼息就灑在亞拉岡耳後。有點癢。

「難以捉摸、神祕，」勒苟拉斯輕輕說著，聲音低沈溫柔，「可是淡雅又引人入勝。你的詞給我這樣的感覺，亞拉岡。」

「因為那是你給我的感覺。」

身後的勒苟拉斯僵住了。亞拉岡放下他的筆記本，微微側過臉去──勒苟拉斯盈潤的雙眼就在他的臉邊，顫巍巍地、充滿令亞拉岡醉心的情愫。

幾乎是毫無猶疑地，他轉過身、勒苟拉斯也傾身向前，他們接吻，一切都那樣理所當然。

「你會喜歡我這樣一個還沒出社會的學生嗎？」勒苟拉斯環著他的頸子，問得有些擔憂。

「你會喜歡我這樣一個滿臉鬍鬚的老頭嗎？」亞拉岡反問，用指尖點開勒苟拉斯眼尾的水氣。

「你才不老。」勒苟拉斯柔聲抗議，再次靠上前來親吻他。

（20）

今天這場演唱會勒苟拉斯一共唱了三首安可曲。當歌迷還意猶未盡的時候，勒苟拉斯不再給大家要求第四首的機會，直接跳下了高腳椅，以一個優雅的笑容宣布音樂會結束。

「亞拉岡，」勒苟拉斯的腳步依舊很穩，但看得出雀躍，「今天我唱得怎麼樣？」

「別再試著榨乾我讚美你的詞庫了。」亞拉岡搖搖頭，寵膩地拂開勒苟拉斯落在額角的金髮，「作為慶祝，晚上我們去吃大餐，我請客。」

「晚上來陪我寫我的文學報告。」勒苟拉斯大膽地提出邀約。亞拉岡為著那雙星辰般的眼睛微笑，靠上前去在勒苟拉斯的額上留下一個吻。

「當然，勒苟拉斯。」

（plus＋）

「對了，亞拉岡。」

「嗯？」

「今天音樂會上我Ada其實也有來。」

亞拉岡弄掉了手中的筆。

「他中間就因為公司的事先離開了……不過他剛剛傳簡訊給我，說若是有時間的話，他想跟你一起吃頓飯。」

亞拉岡的內心五味雜陳。和勒苟拉斯進展到了可以見父母的關係他很開心──沒有詞彙可以形容的開心。但是……

「Leggy，你父親應該不會討厭我吧？」

「怎麼會呢？Ada也誇過你的書。」

「喜歡作家和兒子的男朋友是兩回事啊，Leggy。」

「不會不會，我Ada一定也會認同你。」

亞拉岡有點胃痛，但還是寵愛萬分地把男友抱入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