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nathan x Evan(完全AU所以就用本名了XD)

*超級英雄(?)x警察AU,OOC與BUG一籮筐

*一切內容純屬虛構,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Jonathan的心情爛透了。

他是個情報員,而且是很厲害的那種。體能上射擊滿分、各種格鬥技巧都強得讓人聞風喪膽,行事上果斷俐落、到他手上的案子都能水落石出,更重要的是他從來不因為利益而向哪方勢力靠攏,他就是做他該做的,查他該查的──這是很難得的一件事,也因此他在局內不吃香,常常因為無視長官給他的暗示而遭受一頓臭罵或者冷落,但他依然故我。

好險他還有幾個夥伴跟他一樣,不會為了金錢和勢力彎腰。一個人被冷落叫做被排擠,好幾個人一起被冷落的時候就叫做堅持本心了。

然後,因為最近他們不管上頭施加的壓力,硬是把一個案子給拖到陽光下,所以他們獲得了休假。美其名是「你們辛苦了」,但說穿了就是「你們給我好好反省」。

所以,他的心情爛透了。

得到休假的時候他建議大家到許久沒去的漆彈場抒發壓力,那個漆彈場是他們在受訓的時候經常去的地方,一打就是一整天。那裡設計的很棒,空間寬敞,還分了好幾個不同的場地,能讓他們模擬街巷戰、民宅內的攻防、倉庫當中該如何防守進攻等等,算是很不錯的訓練。

如果可以在這裡打上一整天抒發壓力,那本來會讓Jonathan的心情好一點,但很不巧的是,有一群警校的學生在學校的安排下來到這邊受訓,Jonathan他們得等到晚上,而且還只能打兩個小時。

Jonathan的心情爛透了,加倍爛。

「真不巧。」Ryan遺憾地說,看了一眼現在正傳出槍聲和叫喊聲的場地入口,「我們真的很想打一場。」

「來得不巧──除非你們想給這些小朋友一個震撼教育。」教練苦笑著和他們道歉,「像是扮演敵方給他們致命一擊,讓他們知道壞人可以有多兇狠。」

「得了吧,他們將來搞不好會是跟敵人一起給警方致命一擊的小混帳。」Jonathan靠在牆邊冷冷地說。他一想到之前查案子的時候那個警局局長Lester的嘴臉就一肚子火──他真的很佩服自己沒當場衝著Lester的臉一槍開下去。

「你到底多討厭警察啊。」Luke詫異地看向同伴,然後又轉回去看著教練:「沒有空的場地借我們用用嗎?你知道我們不需要麻煩你們。」

「呃──」教練低頭看了看手錶,又翻了翻預約時間表,「他們現在在用一號場地,倉庫那個,大概再一個多小時就要轉到二號,不然你們去那邊等等,等他們離開你們就可以繼續用了。」

「老天,謝謝你。」Luke握住教練的手熱切地道謝,然後和Ryan碰了碰拳頭。「這不是很好嗎,我們還可以順便參觀警校都是怎麼帶小孩的。再說,我喜歡看小菜鳥打漆彈──那看起來就像小朋友在玩泥巴。」

他們換上漆彈場提供的迷彩服裝,各自挑了把槍並且各自帶上一千顆漆彈之後進入一號場地,毫不顯眼地待在邊邊,一邊看那些年輕的小鬼在掩體間穿梭,一邊低聲聊著些沒營養的話題。

Jonathan的心情不好,因此他比較少加入話題。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些未來會成為警察的學生們扛著槍,互相叫喊著交換情報並且試圖突破敵方的防守。從那些叫喊聲中他很快歸納出這一場他們訓練的是人質營救,手臂上綁著黃布條的扮演著狹持人質的歹徒、手臂上綁著紅布條的是必須搶救人質的警方。他們進來的時候正在活動尾聲,歹徒這邊壓倒性的勝利,幾乎所有紅布條的人都被打中要害而必須躺在地上。

Jonathan一眼就看出那個站在人質(教練扮演)旁邊的亞裔大男孩是關鍵,他想出了一堆機車的點子,讓警方上當或者誤殺自己人,在那個大男孩的指揮下,歹徒方的行動較警方更有計劃性。那些被騙的警方總是驚訝地大笑著退場──但Jonathan知道,這些看起來簡單的惡作劇伎倆倘若用在實戰中,絕對不好笑,會麻煩得要死。

他開始注意那個男孩。從退場學生的笑罵中他知道那男孩叫做EvanEvan Fong。他看著Fong躲到人質後面,在最後一個警方以為有機可趁、衝出來的時候兇猛地往對方的屁股上開了一槍,那個屁股被打中的學生慘呼著倒地,讓目睹這一切的同學們哄堂大笑。學生們在警方的落敗中結束這一局,他們席地而坐、討論剛剛發生的一切並且檢討,然後有個同隊的男孩作勢把槍口抵到Fong的頭上,說這傢伙真的很煩你們想贏就必須現在馬上殺了他。

Fong在大家的哄笑聲中只是微笑,那笑容有點靦腆。

Jonathan眨了眨眼。

下一場攻守交換,綁著黃布條的歹徒們現在是警察,Fong和剛剛把槍抵到他頭上的男孩低聲交談著什麼,兩人點點頭之後便各自散開。

這一場的風格和上一場的風格又不一樣了,如果說上一場是動作片,那麼這一場就很像是懸疑驚悚片。那些歹徒總是找不到警方的人都躲在哪,而時不時冒出來的警方又不像是想要認真面對,只是打個幾槍就再次躲起來,讓歹徒防不勝防,場內時不時傳出他們被嚇到的喊叫聲。

Jonathan伸長了脖子,試圖找到Fong在哪裡──然後他看見了。

歹徒方派了約五個人守在人質身邊,其餘的歹徒都四散在各處防守,Jonathan看得出他們試圖模仿上一場的對手的計畫,但顯然不太成功。Fong就在那些游擊戰進行的時候快速地閃到了人質所在的位置,他甩出了一把漆彈──Jonathan知道那在實戰中可以被換成催淚彈──然後在歹徒們嚇到的時候拋下他的槍,徒手衝進去那五個人的防守圈,先是逼迫一個人繳械,然後抬腿踹飛了另外一個人的槍。在這樣的近距離之下很難用槍瞄準Fong,這五個人瞬間被鬧得團團轉,過了好段時間才想起他們也可以放下槍再打,此時Fong都已經放倒兩個人了。

Fong纏鬥的時候,那個跟Fong交頭接耳的男孩冷不防竄了出來,毫不猶豫地將人質帶走,歹徒們大喊著要同伴們趕快回防,但其他歹徒早就被突然冒出來的警方給絆住,自顧不暇,只能眼睜睜看著人質被帶走。

「我恨你──!」那個被Fong以摔跤十字剪固定在地上的男孩大聲哭喊。

Fong大笑出聲,在教練宣布這局結束的時候鬆開那個男孩,把人拉起來然後給了對方一個擁抱。Fong在笑,在那頂漆彈場提供的愚蠢鋼盔下的笑容軟得不可思議,笑得臉頰都鼓了起來。

Jonathan抿緊了嘴唇,他靜靜地看著學生們集合,檢討剛剛的錯誤和必須改進的地方,然後在喧鬧聲中離開這個場地,到下一個場地練習去了。

「玩泥巴的小朋友。」Luke搖搖頭,興奮地扛著槍往場內衝。

Jonathan、」Ryan推了推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友人,「我們可以用了。」

Jonathan心不在焉地「噢」了聲。

他在開場就被Luke打中兩槍,都在左肩上。他突然驚覺自己分不清楚到底是漆彈打到所以痛、還是他的心臟本身就在痛。他上個月才剛做過健康檢查,很確定自己沒什麼心血管疾病──這根本沒道理。

他往Luke的方向憤怒地瘋狂掃射時,隱約覺得自己有危險了。很危險。

 

「嘿,Jonathan,」Luke整理著桌上的文件,看似漫不經心地說,「你喜歡的那個小警察,下個月確定被分配到洛聖都的市警局來了。」

辦公室內一片寂靜,除了敲擊鍵盤的聲音什麼都沒有。座位在Jonathan以及Luke對面的Ryan忍不住抬起頭,然後他看見Jonathan正用看見撒旦降臨的表情、毫無方向感地瞪著前方,而那枝過去半小時內已經不知道被轉了幾百圈的原子筆喀答一聲掉到桌上,滾了兩圈以後又掉到桌下去了。

「你剛剛說──」Jonathan開口,還不小心被嗆了一下。「說什──麼?」

「那個小警察啊,Evan Fong。」Luke聳聳肩。

「你為什麼知道他的名字?」Jonathan兇巴巴地問。

「看吧,Ryan,我怎麼告訴你的?」Luke對著Ryan搖搖頭,「二十美金,說好的。」

「狗屎。」Ryan咒罵了一聲然後掏出他的皮夾。

「你為什麼知道他的名字?」Jonathan撿起原子筆,若有所思地看著Luke

這可不好笑,Jonathan不論拿到什麼都可以把那東西變成武器,Luke很確定只要Jonathan願意、連一張面紙都能成為殺人凶器。於是Luke舉起雙手防衛,同時連人帶椅向後撤離一公尺,「冷靜,老弟,我對他完全沒有──沒有想法,完全。」

「我也沒有。」RyanJonathan看過來的時候立刻發表聲明,「只是,你知道,我們滿好奇的。」

Jonathan瞇起眼睛:「……好奇什麼?」

「老天,收起你那天殺的病態到不行的保護慾好嗎!」Luke不敢置信地說,「那可是個身高六呎的男人,我聽說他還可以徒手跟拿著湯普森機關槍的犯人搏鬥,他才不需要你這傢伙保護!」

「噓、噓,你說太多了!」Ryan從對面噓他,把兩張十美金的鈔票扔到Luke臉上。

「噢我的、」Luke忍不住嗆了一下,終於注意到Jonathan的表情益發陰森。「我是說──我是說,誰叫你真的很奇怪,你上班發呆,呆著呆著就請假跑去那所警校,說什麼他媽的參觀,然後站在教室外面看那群小鬼頭聽課,聽完了回來魂不守舍整整──整整──」

「半年。」Ryan補充。

「半年。」Luke說,「你知道那有多可怕嗎,老天,我跟Ryan以為你中邪了還是什麼的。」

「你們跟蹤我?」

「我們沒跟蹤你。」Ryan糾正道,「你也許沒注意到你的表情就像是要去把誰給殺掉一樣,我們只是想要阻止你犯罪。」

就是跟蹤。」Jonathan哼了一聲。

「你還沒說,你幹嘛那麼關心Fong?」Luke忍不住好奇心了,反正都攤牌了而且還沒被殺掉,就乾脆繼續問下去:「你是一見鍾情了還是什麼的嗎?」

「去你的一見鍾情!不是那樣的。」Jonathan不耐地反駁,正要接著說下去就想到還有哪裡不太對勁:「你倒是先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知道E──Fong會被分派到洛聖都。」

「喔,Bryce認識一些那個警校的學生,是Fong的同學。那些學生告訴BryceBryce又告訴我們。」Ryan指著目前空無一人的位置。Bryce剛剛去廁所了。

Bryce?」

「連新來的都知道你很喜歡人家,甚至幫你打聽,你是不是該對他說聲謝──」LukeJonathan猛地拔開原子筆蓋的時候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裡。「對不起。」

Jonathan悶悶地放過多嘴的友人,低下頭看著他面前的文件,用斷了水的原子筆在上頭亂畫了些空白的痕跡出來。

 

他真的沒有對Evan Fong一見鍾情,他不相信那種玩意,什麼一眼定情撞見真愛之類的鬼東西,那都是電影裡頭才會出現的,只能騙倒個性爛慢又不理智的人類,可騙不倒他。

那次在漆彈場看到Fong,他很喜歡Fong那些堪稱兒戲、實際上卻又相當實用的策略,很簡單、但是你絕對想不到。加上Fong的行動機靈敏捷,他很中意對方,甚至認為這樣的人不應該只是個警察,不應該被埋沒。所以他左思右想,在一個月後抽空請假,獨自跑到其實在隔壁城市的那間警校,想見對方一面,看看能不能說服他來情報局工作。

他這樣的工作,在警界自然有些人脈。有個從警局高層退下來到警校教書的老師一聽說他來了就急急忙忙跑出來,和他敘舊了好段時間。「什麼風把你吹來了,Jonathan?」對方笑著說,「你討厭警察,不是嗎?」

「我是──不過這些學生只是有潛力被我討厭,而不是已經被討厭了,奧利佛。」Jonathan笑著說,「你們是不是有個學生,FongEvan Fong……我想跟他談談。」

「老天,」奧利佛似乎立刻就知道他在說誰,轉身往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Jonathan跟了上去。「請別告訴我他上星期去哪踹翻了哪個賭場。」

Jonathan心頭一沉。「他賭博嗎?」

「不,不是、不是的。」奧利佛大笑,「只是以現在這個時代來說,這孩子兇狠得可怕。別看他那樣溫和靦腆……有一次他被一個議員扭到學校來,因為他在街上揍了好幾個勒索弱小學生的高中生,其中一個是那個議員的孫子。

Jonathan眨了眨眼睛,「然後呢?」

「然後?噢,那是場惡夢。他把那個小孩的手指給弄骨折了,那個糟老頭為此氣得要死,說要把Evan告上法院,而Evan只是靜靜地聽著那老頭咆哮,然後在老頭兒沒力氣繼續吼的時候,告訴他他的孫子用他給的零用錢、同時也是人民的納稅金,弄了個小賭場。」奧利佛回想著,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他說,要告他可以,但是他的孫子得先解釋那個非法的賭場、還有那些被勒索的可憐孩子……還有Evan他自己其實也縫了幾針,那臭小鬼的夥伴們帶刀。」

Jonathan扁下嘴,把突然湧上心頭的那種心疼感揮掉。

「我喜歡這個學生。」奧利佛作結,在二樓的某間教室前停下腳步,透過門上的窗戶往裡頭看。「喏,他在這間教室裡,我看看……第二排前面數來第三個。

Jonathan其實不需要奧利佛告訴他,他一眼就看見了FongFong規規矩矩地坐著,用手撐著下巴,姿勢看上去懶散、但眼神專注地看著台上。台上的教師正在講解幾個實際案例,關於一個有錢的暴發戶塞了一萬美金給警察、要他們閉嘴。

「一萬?一萬連買墨西哥卷請全警局的人都不夠,我看那一萬只夠塞他的屁眼!」坐在Fong旁邊的男孩大聲反駁,整間教室的人大笑了起來。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處理?」老師對著那男孩微微一笑,卻把問題拋給一直沒說話的Fong。「我們英勇的Mr. Fong?」

Fong對此有些害臊,Jonathan看得出來──他的臉沒紅、面色如常,但是耳根子跟脖子都紅了。

看上去很可愛。

不,這不應該拿來形容六呎高的男人,他在內心打醒自己。

「我會收下那張支票。」Fong說。

Jonathan挑起了眉毛,奧利佛在旁邊輕笑出聲。

「然後友善地把這個人帶到他家後門,在那邊把人交給Tyler。」Evan抬起手和旁邊那個男孩碰拳頭。「在Tyler替他上手銬之後,我再把這張支票塞進他的鼻孔,告訴他下次記得把數字抬高一點再來打商量──如果還能有下次。」

教室裡的人們都拍手歡呼了起來,教師無奈地笑著搖頭,而說出這些話的Evan反而沒有跟著同學歡鬧,只是溫和地笑著,一邊歪了歪依舊靠在手掌心上的頭。

Jonathan倒退了兩步,無意識地抬起一隻手捂著嘴,鎖緊了眉頭、思緒一片混亂。

 

他突然發現,自己在來到這裡之前,其實不真的敢說服Fong來情報局與自己共事。他害怕若是Fong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他會失望。但是他不想對這個大男孩失望。

但是現在,他想相信他,不,他就是相信他。這實在太蠢了,他的工作教他必須對一切存疑,什麼都必須抱著懷疑的態度、才可能發現背後藏有的蛛絲馬跡,才不會因為受到感情左右而誤判情勢,才不會被情感折磨而不敢下決定,或甚至因為有牽掛而受到牽制導致真相被埋沒。

但是他現在居然全然地相信這個大男孩。

只因為那些可笑的惡作劇戰術、因為那個跟外表完全不符的摔跤十字剪、因為他揍了議員的不檢點孫子,因為他說要把支票塞進膽敢賄賂警察的人的鼻孔……因為他笑的方式。

他想起現在一片糟的警界,想起現在一團亂的整個世界,他知道自己不管再怎麼中意Evan Fong,他都必須把這個人留給警界,唯有這樣在腐敗中注入生機,這個世界才有救。

 

不論他再怎麼喜歡他,他都不應該影響他,應該讓他做他自己。

他想他喜歡Fong,不為什麼、沒有理由。他確實喜歡他。他不是第一眼就喜歡他,而是知道自己會喜歡他。他對Evan Fong不是一見鍾情,只是再見傾心。

 

「怎麼樣?」奧利佛回過頭來看他,整個人看上去興致盎然。「你還想要跟他談談嗎?」

……Jonathan張開嘴,看著奧利佛的眼睛,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從何開口。最後他搖了搖頭,「不了。」

奧利佛聳了聳肩,笑得和藹,「很可惜。但也很不錯。」

「是啊。」

他走上前去,又一次湊到門板上的窗戶向內看。此時教師似乎換了個案例,正切換著投影片讓學生看案件中拍攝的照片。Fong還是那樣閑適的姿勢,專注的神情,目不轉瞬地看著前方。他的眼神讓Jonathan知道、這是個清楚自己要什麼的男孩,就算Jonathan沒有打消主意,他也不一定能夠說服對方接受自己的提議。

他的手掌輕輕貼上門板。

「希望你……」他喃喃。

希望你不要做出違背你的原則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希望你永遠不會站在我的面前、讓我有機會調查你並且把你交出去。

希望你會永遠誠實,永遠是這個把支票塞進壞人鼻孔的大男孩。

JonathanFong眨了眨眼,並且往這邊看過來的時候收回手,退了一步,完美地在對方看見自己之前退出。然後他轉過身,對著奧利佛勾起微笑。

「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Ω

 

Jonathan在餐桌前正襟危坐,雙手甚至像個乖巧的小學男生一樣放在大腿上,他一臉嚴肅地隔著餐桌凝視著他的男朋友──而他的男朋友彷彿什麼都沒看見似地,自顧自地拿起一片披薩,用有一點點色情的方式張開嘴巴然後咬下它。

Jonathan咬緊牙關,才剛難耐地想要調整一下坐姿便感受到莫大的壓力而不得不停下動作。

鏡頭稍稍往下移,就可以發現Evan的腳並不是兩隻都規矩地放在地上。他的左腳是抬起來的,並且橫過餐桌下,整個架在Jonathan雙腿之間,若有似無地壓在Jonathan的褲襠上。

一個充滿誘惑、暗示的舉動,但同時這也可以視情況被當做一種逼供的手段。比方說現在。

Jonathan做夢也沒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他還以為他們折騰了那麼久、兩三個月沒見面,在什麼都水落石出而且雲過天晴的現在終於可以做他們一直想做的事情……結果到家了之後他聽Evan的先訂了披薩,以為他們可以和普通的情侶一樣膩在一起吃披薩(也或許不只是吃披薩),最後卻被Evan放在一個完全不能膩在一起的位置上,在Evan充滿惡意的微笑之下被踩住攸關一切的重要部位,然後看著Evan悠哉地抱著那隻惡魔(浣熊)吃披薩、悠哉地對他用刑逼供。

Jonathan欲哭無淚,他早該猜到他還有好些事情忘記講,剛剛就不應該順著對方、而應該先把人的衣服脫了再說。

電影裡主角皆大歡喜之後不是都可以火辣地來一發,為什麼他的完全不是這樣!

「你住在我隔壁是碰巧、還是你故意的?」Evan問。

……是碰──」Jonathan才剛開口,Evan的腳趾就蹍了兩下,讓Jonathan把原本要說出口的謊話吞回去,「……是我故意的。

Evan愉悅地微笑,「你這樣做是是要監視我、還是怕我走歪?」

「都不是。」Jonathan正經地說。

「那是怎樣?你說你沒有對我一見鍾情。」

「這是真的。只是我,其實我本來是跟Luke一起租房子,因為之前這個任務的關係,我必須給自己找另一個地方,那時候我們已經認識Lui了,他告訴我你住在這邊,正好這裡是空著的,我就搬進來。」Jonathan苦哈哈地坦白,「我想說等事情結束我就可以追你了。」

「你是刻意避開我還是真的沒碰到我?」Evan接著問。

「真的沒碰到。」Jonathan誠懇地回答。「我也很煩惱啊。」

「那Delicious是怎麼爬進我家的?」Evan提到浣熊的名字時巴在他胸口的浣熊馬上抬起頭親熱地嗅著Evan的脖子。這讓Jonathan氣得咬牙切齒,想著等等一定要把這爭寵的混蛋塞進垃圾桶。

「我……那天晚上我要去抓幾個人,那陣子就,有些可疑份子在附近晃,我猜我是有點神經質了──我很擔心,所以就把Delicious放到你家陽台……

Evan想了想,「你為什麼不直接把竊聽器放在那就好?」

「因為我猜你會把Delicious帶在旁邊,這樣我才知道屋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Evan因為被看穿而不滿地努嘴角。「那隔天早上牠是怎麼跑掉的?」

「我有點……我有點,呃,呃,我──Jonathan僵直了背脊,Evan的腳一直在他的腿間輕巧地滑來滑去,這讓他實在很難專心,腦袋都快燒起來了,「我爬進你家的陽台,然後──老天,說到這個,拜託你一定要記得把陽台的門鎖起來好嗎,別讓我擔心──就那樣,直接抓走牠,牠睡在門邊,所以、呃。」Jonathan到抽了一口氣,因為Evan的腳掌瞬間往他起了反應的胯間施壓。他的頭皮整個發麻:「然後再從陽台爬回我家……

「你這樣非法入侵民宅是對的嗎?」Evan挑起眉頭。

「不是。」Jonathan沮喪地垂下頭。

「你這是非法竊聽跟非法入侵,不管你是不是只出現在陽台上,你已經犯法了。」

「我知道。」Jonathan的聲音和蚊子叫一樣。「我很抱歉。」

Evan吃完了那片披薩,把喜歡撒嬌的浣熊放到地上,拍拍牠的屁股要他去找DeliriousBatowl玩,他自己則站起身,繞過餐桌,在Jonathan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張開雙腿、整個人跨坐到Jonathan大腿上。

「噢我的、」Jonathan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Evan瞇起眼睛,微微駝著背脊,他的額頭貼著他的,嘴唇抿著但仍然可以看出一絲笑意。

「我猜我應該要很生氣,」Evan柔聲說,「不過只要你發誓你以後改掉這種恐怖情人的舉動,我想我這次可以原諒你。」

Jonathan的雙手很好笑地半舉在空中,想扶著Evan的腰卻又不敢,他沒膽子擅自動彈所以只是點了點頭。

「你說你在我還在警校的時候就認識我了。」Evan貼著Jonathan的嘴唇說話,一開一闔地,Jonathan忍不住猛眨眼睛。「是什麼時候?」

「我……老天。

Jonathan再也忍不住了,他抓住Evan的腰,不自主地揉著對方的身體,然後在Evan因為癢而輕笑出聲的時候用力吻住他,Evan的雙手繞過他的頸子。他們吻得像是從來沒接過吻,Jonathan壓緊了Evan的背脊、幾乎想要把他整個人揉到自己體內,他伸出舌頭,Evan則順從地張開嘴。這個吻少了Jonathan之前的自制,很快就變得狂野且不受控制,他們都讓彼此喘不過氣、卻誰也不想先退開。

Evan色情地蹭著Jonathan的胯間,在Jonathan粗喘著囁咬他的嘴唇時喘息著笑了:「噢,這次你終於要聽我的了?」

「什麼?」Jonathan不怎麼專心地問。「我每次都聽你的,不是嗎?」

Evan咧開微笑,深褐色的眼睛因為動情而濕潤。

「操我?」Evan說。

Fuck。」Jonathan罵道。

他稍稍退開,抓著Evan站起身,Evan卻很是故意地貼上來吻他,甚至把一隻手探進他的褲頭,用手指輕輕按壓他已經在隱隱作痛的男性反應,Jonathan惱怒地低吼著和Evan一路糾纏進臥室,粗魯地甩上房門之後把他的男朋友推到床上,然後急躁地跪到對方自動張開的雙腿間。

「要命。」他在Evan抬起身子來勾住他的肩膀時喘息著罵,難分難捨地和Evan接吻然後嘗試著伸手要去拿他準備好了放在床頭櫃的東西,「該死,保險套在……

「你在我之前操過誰?」Evan氣喘吁吁、不滿地問。

「沒──老天,你是我第一個想上的男人,該死,除了你我以後誰也不操……Jonathan終於抓到他要的潤滑液,卻想起另外一個被需要的保險套似乎還在客廳桌上──他今天早上去買了之後就擱在桌上、急忙趕出門去埋伏現在在他身下的這個大男孩。而在他努力抽身的時候Evan把雙腿都纏到他的腰上,挺起腰用力蹭他。「該死的,Evan,放開我,我得──得去……

「你有病嗎?」Evan咬著他的耳朵口齒不清地問。

「什麼?」Jonathan被情慾燒糊了的腦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不,我沒病,我可沒搞過一夜情什麼鬼的。」

「我也沒有。」Evan煩躁地說,「看在老天的份上,既然我們都沒病,第一次你不射進來是天殺的在想什麼?去他的保險套,射進來。」

如果Jonathan本來還有理智與耐心、好好地跟Evan解釋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身體健康、一切都是為了他著想、一個負責任的男朋友永遠永遠不應該這樣做……那麼,現在通通被Evan親手燒成灰了。也許他的潛意識還保留著下次絕對不可以這樣做的堅持,但這次是用不上了。他急躁地解開Evan的褲頭,卻在把對方的牛仔褲往下扯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想起他還有句話應該要跟Evan說。

他抬起眼睛,而Evan則因為他突然停下動作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不想毀掉這個氣氛,但是,Evan,我愛你。」

Evan眨眨眼睛,為了慾望而迷濛的雙眼瞬間清明,聚焦在Jonathan的臉上。

他看著他,好比看著太陽、看著月亮、看著星星,好比看著世界上的一切美好事物。他們都是。

Evan別開眼。但是Jonathan看見了、Evan闔上眼睛時滑出眼角的淚水。

 

Jonathan捧起Evan的臉,珍愛地親吻他的額頭。

「你是個好警察,Evan。很好很好的那種。」

Evan哭了。Jonathan知道他不是個愛哭的男人,所以他很高興,Evan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他不輕易示人的、柔軟的這些部分。

「而你是個白痴。」Evan罵道,「我也愛你,你這天殺的自以為是的變態的知法犯法的混帳。」

「這比我預期的激烈,」Jonathan說,「但這樣很好。」

他彎下身親吻Evan,發現這個原來在他眼中腐敗衰壞的世界,其實依舊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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