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為Viggo x Orlando,現實取向

*但是現實中真的真的真的沒有發生過,一切都是純屬虛構,儘管前陣子有緋聞,但終究都是緋聞,緋聞有幾個能相信

這篇的三樓 放了Viggo拍下Orlando的照片

*題目取自文藝三十題 15、對準你的鏡頭

   信箱的底層後篇

Viggo替自己培養了很多興趣,因為拍攝Lord of the Rings而開始廣為人知的攝影只是其中之一。當時他替整個劇組拍攝了很多照片,通通都貼在自己拖車裡頭的鏡子上,到最後根本看不見鏡子了,遠遠看去還以為那裏原本就有一面照片牆。

 

他喜歡拍紐西蘭的風景,也喜歡拍他們的攝影棚。

他喜歡拍穿上毛茸茸大腳的哈比人(儘管他們總衝著他做鬼臉),也喜歡拍和他非常合拍的Sean。在外景地點、在攝影棚內奔波的工作人員們也是他喜歡拍攝的主題。

另外,他從不言說,但他也喜歡拍Orlando

 

認真的感情有很多方式能夠表達,比如他用關心來表達他對整個劇組認真的熱愛,也表達他對共患難的演員們認真的友愛。唯獨對Orlando,有太多太多他不能夠直接說出口。

Orlando年輕,很多話語都能夠在青澀的熱情下毫不掩飾地說出來。那會被當做年輕人的狂熱、年輕人的崇拜,大家會笑著說Orli真的很崇拜Viggo啊,真好。

但是同樣的話如果由他來拼命重複。

他的手突然滑了一下,碳筆在畫布上拉出預料之外的線條。

 

他知道他不能。

 

近期Lord of the Rings的粉絲們──不論是書籍還是電影的──熱烈討論的話題就是前傳The Hobbit已經確定開拍,演員名單一一釋出。畢竟是前傳,曾經熟悉的名字自然不會出現在受矚目的名單之上,大家只知道Elijah作為Frodo還是會出場銜接劇情,Ian還是那個大家熟悉的甘道夫。

Orlando Bloom,也將再次飾演那位來自Mirkwood的精靈王子Legolas

這是多麼令人興奮的消息,能夠再次看見那位舉手投足之間無一不帶著俐落帥勁的精靈王子。

Viggo不確定自己是期待Legolas比較多,還是期待Orlando比較多。

他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Orlando,連E-mail都沒有通過一封。他只從娛樂消息上看見對方,看見他新接的電影,看見他結婚,看見他有了一個和他一樣可愛的孩子。

那麼可愛的笑容,只能是遺傳自父親了。他在某個早晨瀏覽到Orlando和兒子一同上街的照片時搖搖頭,用無奈的笑容抿去唇上的咖啡,放下報紙和咖啡,他決定上樓去把Henry給挖起來。

加了半包糖的咖啡還是有點苦得怪異,在唇齒之間徘徊不去。

 

他要比其他所有人都還要晚抵達紐西蘭,他是被臨時選入的演員,因為導演不滿意原本飾演Aragorn的演員,所以打電話給他,給了他半天的時間決定要不要跳上前往紐西蘭的飛機。

他很猶豫。但身為Lord of the Rings的書迷,Henry不可能放掉這個機會,拼命地催促他買張機票。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幾天後,他會站在紐西蘭的機場,獨自一人拖著個行李箱(裡頭的東西還亂塞一通),四處尋找來接機的工作人員。

劇組內部的氣氛已經很熱鬧了,混熟了的演員們在吃飯時間打鬧,亂開彼此的玩笑。只有他帶著緊急接受訓練而有點痠痛的身體坐在一邊,努力適應在他四十幾歲的身上造成影響的時差。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吧?

那個有點過分的莫希干頭。

他的審美觀在內心替那顆頭打了個叉,下一秒當髮型的主人回頭,他送到嘴邊的馬鈴薯泥卻難看地掉回餐盤內。

 

一個年輕的、無所畏懼的燦爛笑容。

It’s too over。不合格的髮型,搭上那樣燦爛柔軟的笑容。

 

他終究還是去了電影院。年紀大了的Henry要看也是和朋友一起去看,所以他決定獨自欣賞。他選擇穿上低調的襯衫,戴了帽子之後前往電影院,買了一張在第九排的九號座位的電影票。

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掩飾什麼,他在第二集之前還是有看第一集,儘管他的內心一直記著矮人們要第二集才會抵達Mirkwood

Legolas出場時,他整個人彷彿被滾燙的岩漿當頭罩下。Legolas俐落地自蜘蛛身下滾出,一起身便用弓箭瞄準了矮人Thorin。全場一致地發出了讚嘆,低沈的、由衷的嘆息。

Viggo,他睜著眼睛,眨也不眨。想是因此他才會感覺眼眶發熱。好久好久以前他曾經和Orli玩過瞪眼睛的實驗,看看人能夠撐多久才非得眨一次眼睛,說是為了訓練Orlando在一會兒的雪山戲碼時不要眨眼,但是到最後他們卻笑得沒辦法再試下去。

大螢幕上的Legolas不是Lord of the RingsLegolas,也不是AragornLegolas。那雙戴上隱形眼鏡之後湛藍的雙眸沒有十年前的柔軟,透出一股凜冽的肅殺。整張臉的線條剛硬,不是剛毅、是不懂得柔軟的剛硬。

他看不見AragornLegolas

 

殘酷的是他知道Legolas在這之後會碰見AragornViggo卻不一定能夠見到OrliLegolas會變得柔軟,Orlando的眼神卻少了那份柔軟。他知道。

這之後或許會有很多影評,陳述Orlando不再年輕。但只要用心想想,誰能夠經歷十年的歲月而絲毫不改,他終究不是精靈。

──而自己也不是登丹人。

闔上雙眼,他聽見Legolas說著精靈語,那個十幾年後便會和Aragorn互相溝通的語言。當他們都還在同一個攝影機前時,他記得Orlando聚精會神聽著指導老師的發音,眉間擠出小小的皺紋,開口跟著複誦老師說過的精靈語。偶爾笨拙的錯誤發音總是讓自己乾咳,因為覺得很可愛。

Orli開過玩笑,說不如我們把這學起來吧,想想以後能靠這溝通、多酷。

如今他還記得哪一個句子?

好像只剩下一句了。

 

返家時室內一片黑暗,Henry還沒有回家。他告訴過Henry要在晚上十一點前回家,若要外宿也得先打個電話。他走到電話旁邊,垂眼看了下──沒有留言,手機裡頭也沒有。掛在電視上頭的時鐘告訴他時間是晚上九點,還有兩個小時Henry才非得出現在他眼前。

除去帽子和大衣,他隨手扔到沙發上,然後跟著把自己也往沙發上拋,整個人深深陷入。

其實他一直都看著,看著Orlando演的電影。不論是海盜還是來自鄉村的小青年,他都看了。他好懷念那份柔軟,海盜偶爾出現的調皮笑容會讓他想起Orlando練習划船時興奮地想用船槳把Sean戳下船──光是想起、嘴角就不由自主地飄了起來。

他都能夠只是看著,因為Orlando穿上的裝扮不是他熟悉的模樣。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完全不一樣。一頭燦金的長髮,湛藍的雙眸以及中土世界的妝束,那該是他收在最底層的記憶,如今卻彷若海浪一般兇猛地衝擊上岸。

他想起當年自己去衝浪時被衝浪板打中臉頰的疼痛,心想那痛和現在的心痛不知道是哪個比較痛。

 

認真的感情有很多方式能夠表達,比方說他用無怨無悔的無微不至照顧著Henry,因為他是認真地愛他唯一的兒子。

認真的感情有很多方式能夠表達,偏偏有時候你的表達只能夠是裝做不在乎。因為認真、反而不能認真,這是他在人生當中體悟到的成熟。或者說虛偽,或者說逼不得已。

Orlando年輕,太年輕了,不論如何、不管如何、不顧如何,他都不願讓這個社會上的惡意眼光有針對那個大男孩的機會。當然身處在這個圈子你不可能一帆風順,就像在人生中不可能不觸礁一樣,但他覺得那樣的惡意不該由他害Orlando承受。

──也不該由其他人害Orlando面對。

這是為什麼他一方面不敢表達,一方面卻又忍不住釋出對Orli的關心。看著Orlando一臉純真地宣揚他對他的崇拜,他同時感到驕傲和畏懼。人生永遠是一體兩面,永遠矛盾。

他最大最大的讓步就是假裝不知道Orli經過自己背後,放任他撲上來親吻自己的臉頰。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也是最狡猾的表達。

 

他的讓步就是讓Orlando知道他其實很想說出口,他的狡猾就是讓Orlando了解他為什麼不能說出口。

但是當時的Orlando無法理解,他認為無法改變是因為他的自私。

『我一直都有說出口,骯髒的人類。』

──我當然知道啊,Orli。你不是時時刻刻都掛在嘴上嘛。

 

整理書桌時他看見被壓在抽屜最底層的一個信封,上頭還黏了一些落進抽屜的屑屑。他把信封抽出來,信手彈去上頭的灰塵。這個信封上頭什麼也沒寫,但是他知道十年前他打算寄給誰。

裡頭只裝了兩張照片,那兩個就算已經十年不見也能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浮現的畫面。

讓他錯愕的莫希干頭,還有Orli的雙眼變成Legolas的那一個瞬間。

他曾經下定決心,想要將這兩張照片寄出去、告訴對方他其實都知道時,卻看見Orlando以嶄新的造型出現在新的電影宣傳海報上,這讓他立刻打開抽屜、將信封塞到最底層,不敢讓這封信出現在Bloom家的信箱底層。

 

人生的藝術是用最低調的方式守護你認真看待的人,這是他的藝術。所以他總是以一杯咖啡撫慰Orlando疲憊的眼神,誠心地誇獎、鼓勵他。看著Orlando的眼底燃起最美的光芒,他會想這不就是他見過最美的風景,倘若能拍下就好了──所以他將鏡頭對準他,留下了低調的晨光,就在Orlando專注地配戴隱形眼鏡時。

但是他不確定遺憾該不該算是人生的藝術之一。遺憾是在老年時最苦澀的回味,你後悔著當初,卻再也無力改變,不僅僅是時間束縛了你的雙手,也封鎖了你能夠回頭的路徑。

如果遺憾只是他一人獨享,他甘願。

但若是Orlando不再年輕,卻得孤獨地和他嚐到同一份苦澀。

 

你捨得嗎,Viggo

 

他抓著信封,像是失去支撐一般靠到牆上,深深地嘆出十年來的掙扎。

 

他最後還是寄出了那封信。替那個孤寂了十年的信封貼上嶄新的郵票,寫上他一直都清楚的地址,然後扔入郵筒。

他其實不知道Orlando會不會生氣,這舉動遲了十年,這十年間可以改變的事情太多,能夠變動的感情也太多。

只能這麼想吧,倘若Orli真的不再是Orli,那麼他也至少讓Orlando了解到當年他真的不是不在乎。不論Orlando如何看他,他總是希望Orlando能夠笑得開心,如十年前他和哈比人打鬧在一塊時笑得那般燦爛。

 

如果Orlando願意給他機會,他想告訴他,「你知道我一直都有說出口」。

但並不是用言語。

 

他用畫面記錄下他所見的Orli。這就是他言說的方式。

 

 

 

 

 

 

 

 

 

【後】

手指時速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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