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ghtWin 無差

*可能有BUG

*文中使用的歌詞出自Mac Ayres - easy

 


 

-Bright. 01

Win就像個孩子。

Bright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但是他認為Win就像個孩子。

並不是說Win任性不懂事。Bright會有這種想法,純粹是因為Win就像個正在牙牙學語的幼童,學習力高、可塑性強,努力地學習社會該有的一切規範,卻偶爾仍然藏不住自己的情緒。比方說,他不喜歡自己的這件事。

不喜歡不等於討厭。他知道Win不討厭他,但是Win也並不喜歡他。一切起因於自己當初只想著吃和想回家,加上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陌生人,於是他丟下了Win轉身就走。這件事是Bright理虧,但是他道過歉了,這個年紀的他不可能去追問對方的原諒與否,種下的成見得用時間去拔除,因此Bright不心急。

Win不喜歡他,這件事也只有Bright一個人知道。其他的人只覺得Win彬彬有禮、笑容可掬,可能因為初次主演而緊張,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環境而總顯得安靜,不主動找人搭訕,不主動找人聊天,有些內向,但不失可愛。被要求得和Win多多培養感情的Bright感受到的就不只這些了:他覺得Win骨子裡透出一股渾然天成、由親切包裝藏起的冷傲。不是討人厭的那種。那或許形塑自他的家境,必須有禮、必須得體,親切對待任何人、但不可以相信任何人,該毫無理由地對人人友善、卻不可相信人人的友善都毫無理由。

Win和他的笑容非常適合享受眾人關愛,他是那種命中注定該受人疼愛的孩子,值得享有那些所有好的、以及更好的物事。他冷傲但是親切,與此同時還是個善良的好人,他會配合眾人的需要,去學習扮演眾人需要的角色,與此同時再在自己的外殼上新增一層包裝,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你得非常、非常有耐心,才有機會掀開包裝一角,窺探裡頭的另外一層包裝。

而這樣的Win,藏不住他層層包裝下的對Bright的不喜歡。這在工作上該非常惱人,但是Bright卻不引以為忤。他在演藝圈打滾多年,見慣了親切冷漠慈祥殘忍喜歡與厭惡。這些事情仍然困擾他,不過他很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工作就該公事公辦,只要能好好完成工作,他不在乎是否得跟Win在螢幕前裝出感情好的樣子。不論那是真是假,終歸都是工作。

再說,藏不住那小小心緒的Win,就像個孩子,而且是命中注定該受人疼愛的孩子。Bright並不討厭。

Bright在等待化妝師來替自己整理頭髮的期間戴上了耳機,在Spotify隨機挑著音樂來聽。他們今天要參加公司的New Next活動,終於要在今天首次公開發表他們2020年即將推出的2gether the series。要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但是如果有個比他更緊張的人在身邊,Bright心中便很自然地生出名為前輩的信心,總不能兩個人抱作一團瑟瑟發抖。

更何況Win絕對不願意抱他。Bright思及至此忍不住揚起嘴角。而Win就在此時終於停止蹂躪他的西裝褲,轉過頭來問問題。

P’Bright,」Win說,「我有個問題。」

Bright點點頭,摘下一邊的耳機。「你說。」

「等一下上台我該說些什麼?」

「很緊張,是嗎?」BrightWin拋去視線,禁不住一笑。Win抿了一下嘴唇,才難為情地笑著點點頭。「別擔心,今天不會要說太多話,我們也不能說太多。就介紹一下這是部什麼樣的作品,說說會努力做好一切之類的客套話就行。」

你應該很擅長客套話吧——Bright差點就要將這句聽似嘲諷的話說出口,還好搶在最後一刻把話吞回肚子裡。Win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正當Bright以為他不會再和自己說話時,他又開口了。

「你說我們在戲外也要經營,具體而言該怎麼經營啊?」

「你前幾天在Maya Awards上就做得不錯啊。」Bright漫不在乎地聳聳肩,「就像你和朋友相處的時候那樣,搭個肩膀,偶爾湊到我耳邊說點什麼,一個不痛不癢的肢體接觸什麼的。」

「那樣就好嗎?」Win狐疑地挑起眉毛。

「那樣就好。不然你覺得呢?」

「我之前看,有些人還會親……

Bright暗自竊笑,笑出身優渥的Win甚至不願意說完這個句子。他基本上能理解對方的感受:將自己和另一個人綑綁在一起,戲裡戲外都得在大眾面前演出並不存在的情感,只要一個小小的破綻,就會將整件事情變得滑稽已極。從小習慣表現得體的Win想必無法接受自己可能看上去滑稽。

「不一定得做到那種程度。也是有些人不這樣經營的。」

「為什麼不?」

「因為人們會挑他們喜歡看的看,也會往他們喜歡的方向去猜測。」Bright把玩著還捏在手中的耳機:「你在攝影機面前和對方擁抱甚至親吻,他們會覺得你們完全公開了你們的關係。如果不親吻,那麼只要一點小舉動,不論只是看著對方微笑、還是碰碰對方的肩膀,粉絲就會認為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只是不公開,然後在攝影機前面飢渴難耐所以忍不住碰碰對方。」

Win眨了眨眼睛,無聲地用口語重複了「飢渴難耐」。

「飢渴難耐?」最後他忍不住又抬起眼睛,看著Bright的雙眼重複這個詞。

「飢渴難耐。」Bright慎重其事地點點頭。路過他身後的經紀人聽去了全部的、太過現實骨感而無絲毫夢想的對話,好氣又好笑地用資料打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總而言之,你不需要把這件事想得太難。粉絲會自然幫你圓滿這件事。」

「嗷。」Win不自在地點點頭,又縮回位子上去。

Bright見對方似乎不會再有問題、也不打算再多交談,便把耳機塞回了耳朵裡。在按下播放鍵之前,他又想起什麼似地轉頭去看了Win一眼。

黑色高領上衣,搭上一件還未扣上釦子的黑白格紋西裝外套,十足十的菁英模樣,一個儘管對工作多所不滿,仍然為了眾人期待撐起一套服裝及一個身份,努力達成目標的菁英。如果不是誤打誤撞地來演戲,Win會完成學業、進入職場、繼承家業,成為那些咬著牙完成家族、公司以及社會期待的優秀菁英。一個無懈可擊、身周是層層細膩麗緻包裝,人們得用盡一生耐心去撕開一條縫的菁英。

Bright對拆包裝並無興趣,也絲毫不介意Win用親切包裝起來的淡漠。事實上,他如此不在意只因為他甚至不覺得他們能在鏡頭之外真的成為朋友。

他只是不討厭Win,但是認為對方微笑起來的樣子值得一切好的以及更好的事物。那其中不包括不那麼好的Bright。他知道他們兩人都這樣認為。

「怎麼了嗎?」Win注意到他的視線,禮貌地問。

「沒什麼,」Bright微微一笑,「只是覺得你這樣穿很好看。」

Win眨眨眼睛,道了謝。Bright挑起眉毛的同時向著對方抬了抬下巴,然後按下手機螢幕上的播放鍵,歌手便從剛剛中斷了的地方繼續唱下去。

I've been good

For some time

I'd be lying if I said that

You ain't on my m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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