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ghtWin 無差

*可能有BUG

 


 

-Bright. 12

今天晚上的WinBright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他有想過是不是因為自己舉止失儀的時候Win其實已經醒來了,但如果Win是對此感到厭惡,那也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才對。

他在一整天的拍攝結束之後主動來到Bright身邊,說今天希望由Bright送他回家。Bright自然是樂意之至,要他送他去哪都行,不過Win說話時的眼神有種平靜的決心,好像他在內心決定好了某件大事。Bright不知道那是什麼事,忍不住有些不安。

Bright正忙著把折疊躺椅收好,看到Win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裡,悠悠哉哉地晃過來,便微笑著抬起頭來:「東西都收好了嗎?」

「好了啊,」Win聳聳肩,「P’才要小心,你這麼會掉東西。」

「我也沒這麼、」

「剛剛Khaotung拿這個來給我,」Win打斷他,從褲子口袋裡拔出右手,掌心裡握著一串鑰匙,「P’Bright有沒有覺得這看起來很眼熟啊?」

Bright愣了下,凝神一看,發現那是自己的車子鑰匙,連忙心虛地抿起嘴,掌心朝上地伸出手去。

「你到底是怎麼弄掉的?」Win沒好氣地把鑰匙放到Bright的手中,「你該不會有一天把自己也給弄丟吧?」

Khaotung為什麼會把我掉的東西拿給你?」Bright根本沒發現自己弄丟了車鑰匙,現在弄丟的東西在自己發現前就回到手上,他反而在意起大家歸還東西的先後順序了。

「因為我看起來比你可靠。」Win殘酷地指出。Bright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示贊同,Win又板起臉來往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把:「我隨便說說你也相信。Khaotung不知道那是誰的,我認出來了才拿來給你的啦。」

「但你也確實比較可靠啊。」

Win哀怨地看了他一眼。Win已經完全褪下了Tine的外殼,眼睛半睜半閉,嘴角微笑也不像Tine那樣泛著恰到好處又可愛的自戀與活力,反而有點帶刺,一種洞悉人情而自然生出的冷傲。

毫無來由地,Bright突然發覺自己實在愛慘了Win這種模樣。

擁抱和親吻對方的強烈衝動驀然湧上,刺得Bright心頭一顫,手臂還爬上雞皮疙瘩。他低下頭,將鑰匙揣回褲子口袋,木著臉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把折疊躺椅掛到肩膀上。

「好啦,我們走吧。」

Win皺起眉頭,轉身跟上已經邁開腳步往停車場去的Bright。途中他們不停向還在收拾東西的劇組人員們道別,一直到轉上前往停車場、人煙稀少的走廊,Win才突然低聲開口:「……P’Bright真的很狡猾哎。」

「什麼?」Bright好奇地轉過頭。「我怎麼了?」

「你說我比較可靠,所以都把事情丟給我。」

Bright困惑地眨眨眼,不太能理解Win這話從何而來。Win很顯然意有所指,Bright卻不願也不敢多心,只好一股腦地認為對方還在講自己很會掉東西的事情。「那為了謝謝你老是在幫我撿東西,等一下我請你吃個宵夜然後再送你回家怎麼樣?」

Bright一邊說,一邊在腦袋裡想著送Win回家的途經路線上有什麼好吃的小吃店,走著走著,才突然發現應該走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腳步,站在身後不遠處沈默不語。

N’Win?」Bright的背脊因為心中愈發強烈的違和感而冒出冷汗,他直覺性地知道有什麼東西正在搖搖欲墜並且即將崩毀,但他還是強作鎮定地往回走到Win面前,「你不舒服嗎?那東西給我,我幫你拿。」

Win瞇起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啊。」

Bright愣了下,Win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豪不客氣地把東西全部塞進他懷裡,然後拔腿就跑。Bright手忙腳亂地穩住另外一張折疊椅跟小側背包,錯愕地扭過頭去看Win跑走的背影。Win頭也不回地直奔Bright的車而去,Bright低下頭看了眼被強塞到自己懷裡的東西,別無他法地加快腳步往停車場走。

Win好整以暇地等在車邊,一等Bright打開門鎖,便動作靈敏地鑽進副駕駛座。Bright打開後座的門,把東西通通塞進後座之後,才坐進駕駛座裡發動車子。

「你最近是不是很累?」Bright一邊打開車子的空調,一邊發問:「我剛剛想了一下,雖然有點不順路,要不要去吃上次那間小吃店?或者回你家的路上會經過一間冬蔭功湯做得超級好吃的餐廳,我們——」

P’Bright,」Win打斷了他,聲音很低,低得聽不出情緒,「我不是不舒服,我是有煩惱。」

Bright的腳本來已經踩在油門上,聞言又立刻收了回來,耳朵裡一陣嗡鳴作響。

他們相處了這麼久,早就沒了初識時對彼此的高度戒心,同為一齣戲的主演,Win經常和他分享在拍戲時碰到的困難,「有煩惱」這句話更不是第一次作為兩人交談的開場白,可Bright還是忍不住緊張。打從Win上次問過他喜歡的人能不能是男生之後,Bright就知道他們遲早有一天會走到這個場面,除了大好,就是大壞,不會有灰色地帶可待。

他已經決定要追Win,既然如此,就不會在時刻到來的時候退縮。他只擔心自己做得不對,在不對的時機做得太過火,讓Win在動心之前就先對他的意圖不軌感到噁心。他知道他們遲早有一天會走到不得不攤牌的場面,卻不知道那會是正正經經的告白,還是Win察覺出氣氛不對而心生反彈。更重要的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他才剛剛決定要大大方方地追求,怎麼才沒過幾天就讓氣氛緊湊成這個樣子?

他真的做得太過火了嗎?那天一起吃飯時他幫Win整理亂掉的頭髮,注意到Win似乎有些不自在,他就不再那麼做了。今天看Win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睡得安穩,他雖然是忍不住撥了下Win亂掉的頭髮,正在睡覺的Win卻不應該知道才對。

到底是他因為心中有鬼而神經過敏,還是他真的注定失敗?

Bright壓下心中那些驚懼不定,清了清喉嚨,努力穩住了聲音:「你說。」

「後天要拍吻戲,對不對?」Win語調平淡,Bright根本聽不出他是什麼情緒。「就是Sarawat喝醉之後強吻Tine的那場戲。」

「對。」

「嗯。」Win倚靠上車窗,手撐著臉頰,停車場的光線昏暗,在Win的臉上投下一片淺色影子。「……我沒被強吻過,不知道該怎麼演。」

「哦,」Bright口乾舌燥地摸了下嘴唇。對,吻戲,該死的吻戲,他怎麼就忘記這終究是部愛情劇,沒個吻戲根本說不過去。「這樣不是剛好嗎?」

Win皺起眉頭,同時抿起了嘴唇。「哪裡剛好?」

「你沒被強吻過,那當天被Sarawat強吻的時候,就會是沒被強吻過的表現,這樣剛剛好,不是嗎?

Win轉過頭來,看向BrightBright的眼睛已經適應了昏暗光線,能夠清清楚楚地、毫無窒礙地看著Win那雙經常隱去眼底銳利的溫潤雙眼。也許是黑暗總讓人無所遁形,Win的眼神將他平常藏在厚重盔甲之下的尖銳和冷傲暴露無遺。但Win並不針對他,儘管他露出一副惱怒神情,卻沒讓Bright感到壓迫。

Bright至今已經有好幾次都差點將那句「喜歡」給說出口,卻老是被打斷。如今車子裡只有他們兩個,沒有人會來打擾,要論地點,現在這裡就是絕佳的地點了。

Bright別開視線,一隻手虛虛地搭在方向盤上。車裡安靜,Win也安安靜靜的,Bright能聽見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匆忙如逃命。

「嗯,」Win沈默了好一段時間,才不置可否地應聲,「喝冬蔭功湯。」

「什麼?」

「我說宵夜。我們去喝冬蔭功湯。」

Bright笨拙地「噢」了聲,立刻將汽車檔位打到D檔,踩下油門駛出停車場。

在路途中,Win不像平常一樣總是找些問題來問他,也不開口聊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他就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前方,半掩著的雙眼中滿是疲憊,也不知道是被一整天的工作累的,還是是因為Bright

Win不說話,Bright也沒有開口的餘裕。他想說的那一聲「喜歡」,和之前在無意間就差點把話給滑出口不同,現在他是清楚地意識到他可以說出口、應該說出口,他要做的就是鼓起勇氣來,告訴Win他喜歡他。

可是他又害怕,如果說出口後,Win立刻命令他停車,直接下車離開他怎麼辦?然後他痛恨起這樣膽小的自己,就憑他這個膽量,憑他這樣瞻前顧後,到底有什麼資格談喜歡?

他那麼喜歡Win,喜歡到連說出口都有困難,是不是不如別說了,回到原點,把Gunsmile那些安慰都拋到腦後,專心地認命地扮演將來站在Win身邊的伴郎就好?

別傻了,Bright警告自己。你能甘心嗎,就是因為不甘心,當天才下定決心要放手一博的。

他討厭輸,討厭受到挑戰,但是更討厭在受到挑戰後,連嘗試都不嘗試就認輸。

在泥濘一樣沈重的沈默間,他們已經抵達了Bright說的那間小餐廳。此時時間已經晚了,路上沒什麼人,路邊也沒停幾輛車。Bright選了個不遠也不近的停車位,倒車進去,停好車之後卻沒有馬上熄火,也不打開中控鎖。Win也不急著下車,就維持著剛剛的姿勢,安靜地看著擋風玻璃不發一語。

Bright深呼吸了一口氣,張開嘴巴。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得鼓起勇氣,就算不是直接用「喜歡」兩個字。他的聲帶剛剛擦出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聲音,Win的右手就猛地揮到他胸口,一把揪住了Bright的外套,反手一扭一帶,把Bright整個人往他那邊扯過去,速度猛得安全帶被扯出一小段之後就立刻受阻,發出悶悶的「空」一聲。

Bright的後頸被外套勒著,前胸又被安全帶壓著,實在說不上舒服,反射性地乾咳了兩聲。可是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瞪著眼睛,緊閉著嘴,連呼吸都屏著,就怕嚇到同樣側身向他傾來,幾乎貼在他臉前,微微瞇著眼睛的Win

他僵著全身的肌肉,因為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只要隨便動一下,就有可能會親到對方。Win的呼吸既緩又淺,眼睫輕輕抖動著,眼神中挾著強烈的質疑和難受,彷彿要攻城略地卻又裹足不前,要硬生生地撕下Bright的偽裝,卻又不忍心如此粗暴。他看上去太過不知所措,Bright胸口一緊,下意識地自責了起來。

……哦,Win悄然開口,笑容低微地看不出喜怒哀樂。「所以被強吻的話會是這個反應嗎?」

他在說什麼啊?

Bright反射性地要頂嘴,告訴Win說自己還沒被強吻,怎麼會是被強吻的反應,然後又想到,不對,Win強吻自己要幹什麼?真的要揣摩演技,也應該是命令自己假裝要強吻他,好讓他理解那種感覺才對。

這還是揣摩演技嗎?

不太像。

Sarawat強吻Tine是因為他喜歡他,Win要強吻他也是因為喜歡他嗎?

如果Bright誤解了他不該錯過的訊號,以為自己的躊躇都是因為對方無意於此,如果他以為的那些單戀心思都是誤會,那麼現在發生的這一切似乎也能說得通,全部都說得通。他只是太膽小,膽小得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錯了,他做錯了,他錯得實在太離譜了。

「可是Tine被強吻的時候,是有點喜歡Sarawat了呢,還是還不喜歡他呢?」Bright的內心一片狂風暴雨,而Win只是靜靜地垂下眼睛,在一片黑暗中,他看上去幾乎有些泫然欲泣。「Bright,你覺得呢?」

Win、」

Win倏地抬起眼睛,眼中不復剛剛的侵略性,反而一副柔軟求肯。

Bright的思緒在叫囂,那些他一直壓著的喜歡正翻滾沸騰,平靜而至澎湃,燙得刺骨,滲進血液,將他的自制和躊躇碾成指尖塵土。他不知道是自己先傾身向前,跨過傾頹圍牆,還是Win先閉上眼睛,放任奔騰而上的激情放肆。他們雙唇相觸,唇間按著誰的嘆息,交換的鼻息熱燙,充滿著一時不察的驚詫和早有圖謀的謹慎,突如其來卻又命中注定。

Win的手鬆開了Bright的外套前襟,鬆鬆成拳搭在Bright的胸口,沒有絲毫推拒力道。Bright的手從汽車排檔上移到Win的手肘下方,輕輕托著,將Win往自己的方向帶來。

Bright的腦袋暈暈沉沉,想要更靠近一點、想要更貼近一點、想要粗暴進犯,又想要將對方牢牢呵護在掌心上、唯恐一口氣就吹飛了。Win的手指掐進Bright的胸口,使勁揪起了Bright的外套衣料,雙唇微啟,赤裸裸一個邀請。

Bright同樣難以自己地張開唇齒,想要咬看看Win的嘴唇有多柔軟,想要舔看看那是什麼味道——但是他在牙齒來得及觸到Win的下唇之間立刻收回,重重地咬在自己唇上,痛得他眼神一閃,神智恢復一絲清明。

他的手從Win的手肘向上滑去,輕輕握住他的手肘之後緩緩使力,盡量用不會傷到Win的速度示意對方退開。Win顫抖著睜開眼睛,眼睛裡水光閃爍,驚疑不定,快速地思考著自己是不是不為Bright所接受。Bright嘆了一口氣,頭往前一傾,不那麼溫柔地頹然靠上Win的額頭。

他沒有開口,Win也沒說話。他們頭靠著頭,鼻尖貼著鼻尖,兩個人的呼吸都因為刻意壓抑而又緩又輕,在尚未熄火的車子裡靜默無語。

……Win。」Bright悄悄開口。Win沒有回應,但他知道他在聽。「我不是Tine,我不會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Win安靜了半晌,喉間發出一聲冷笑。「P’Bright還以為我在跟你講拍戲嗎?」

「我知道你不是。」Bright柔聲安撫,不願意讓Win誤會。他剛剛被Win的心意毫無預警地當頭砸中,感覺好比身為新娘的超級遠房親戚,不經提醒還叫不出名字那種,站在婚宴會場最不起眼、最偏僻的角落,卻還是被捧花砸了滿臉,整個人有點茫然。「我知道你不是,Win。我剛剛不敢以為你不是,但現在我知道了。」

Win半掩的眼睛裡轉著複雜情緒,他花了不少時間消化Bright說的話。「……那你為什麼還不說我想聽的話?

「因為我本來想要自己說的。」Bright靜靜地微笑,「我想要找一個……找一個會讓你高興的時間,你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開口的時間,然後由我來說,而不是你催我,我才說給你聽。

「我覺得你不會喜歡。」Bright閉上眼睛,希望能緩緩自己的淚腺。「還是我又想錯了?」

Win的手指還抓著Bright的外套前襟沒有鬆開,嘴巴也緊閉著,沒有吐出半點聲音。Bright耐心地等著,等著Win慢慢地鬆開他的外套。

「先開口的人就輸了。」Win低聲說。

「很多人的邏輯是這樣。」

「你是嗎?」

「偶爾是。」

「那你為什麼、」

「我們都不喜歡輸。」Bright吸了下鼻子,還是沒擋住從眼睛滑出來的眼淚,「但我覺得你比我更不喜歡,再說,我也有不介意輸的時候。」

Win又閉上了嘴。Bright聽見他也在吸鼻子的聲音,還有一聲小小的哽咽。駕駛座和副駕座之間的置物架上落了幾滴圓潤水珠,有些是Bright的,有些是Win的。

Bright鬆開Win的手腕,輕輕甩了下手,讓外套袖口覆蓋自己大半掌心,然後用袖口抹去Win臉頰上的淚痕,「我剛剛本來要說了。」

……那幹嘛不說?」

「因為我怕我說了,你就會打開車門,自己走回家去,理都不理我。」Bright要收回手,卻被Win一把抓住。「這裡離你家已經很近了。」

「還有點遠。」

「你可能會叫計程車。」

「你為什麼要怕?」Win居然有點生起氣來:「你到底有什麼好怕的?」

「我有很多可以怕的啊。」Bright輕輕一笑,「我不是那麼好的人。」

「可是我覺得你很好。」

「沒有你那麼好。」

「屁。」家教良好的Win甚少說髒話。一個髒字被他說得一點都不帶狠意,反而逗趣了起來。

「也許以後你就不會那麼想了。」

Win努了下嘴唇:「……我想揍你。」

「請吧,大少爺。」

Win狠狠捏了Bright的手一把,完全不客氣的那種,捏得Bright手骨發痛。

「那你到底要不要說?」Win低聲追問。

Bright想了想,覺得自己這一開口,Win大概真的要下車走回家了,但他還是抿了下嘴唇。「……不是今天說。」

Win果然立刻摔開他的手,扭頭要去開車門,卻忘記Bright剛剛還沒打開中控鎖,整個人都順著跳車的氣勢撞上車門後,車門仍然紋風不動Bright隨著車子輕輕晃了一下,壓緊了嘴巴不敢笑出聲音。

「開門。」Win淡漠地下令。

「不開。」Bright冷靜回應,並且迅速把手壓到中控鎖上,在Win打開副駕座的門鎖時立刻鎖了回去。Win整個人僵在座位上,Bright幾乎能聽見Win那顆聰明腦袋正向Win力薦上上良策:砸車!揍他!

「開門。」Win再次下令。

「不開。」Bright重複自己的回答,「聽我說。」

「不聽。」

「我們都討厭輸,Win。」Bright又一次把車門鎖回去,「我剛剛說我不介意輸給你,但前提是我想要先努力過,再輸。」

Win怒氣沖天地扭過頭來瞪他,「有什麼差別?你以為你還在拍戲啊?」

「有差。剛剛是你給我的機會,是你幫我,而不是我自己鼓起勇氣要跟你說。」Bright覺得這樣說有點蠢,但能怎麼辦呢,Win如果真的願意要他,以後還會看見更蠢的。「請讓我把你會喜歡的事情做好,好嗎?」

Win還在瞪他,噘著嘴,氣得連髮根都發紅,但是他看上去那麼可愛,讓Bright甘願狼狽地俯首稱臣。只是,不是現在,不是在Win慷慨地給了他一條捷徑的現在。他希望能在Win會覺得全然開心的那一刻,鼓起勇氣,自己將那句話說出口。也許看起來根本毫無意義,但是他多麽希望他能將所有好的都雙手奉上,其中包括不那麼好的自己。

他耐心地等著。Win不再嘗試打開車門,眼神中的勃發怒氣也慢慢轉淡,變成一種親暱的惱怒。

「你有時候很煩,你知道嗎?」Win咬牙切齒地指出,再也不顧平常總是仔細穿戴在身上的禮貌。

「我知道啊。」

「那你到底什麼時候要說?」

「秘密。你剛剛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哦咿。」Win抬起頭,對著車頂恨得齜牙咧嘴,「你就固執,你就有一堆怪堅持,你就討人厭,你怪死了!」

Bright小心翼翼地笑了:「那你還想要聽我說嗎?」

Win猙獰地瞪向他:「怕你喔?」他說著又轉頭要去開車門,「快開門啦!」

「不、」

「我肚子餓了,要去吃東西啦!」Win粗暴地用上全身力氣猛力跺腳,晃得整輛車子都在動,「快開門,混蛋!」

Bright依言打開了中控鎖,看著Win踹開車門然後跳下車,炫風一樣往餐廳的方向跑。他急急忙忙地熄火,抓著錢包和車鑰匙跳下車,跟在對方身後狂奔。他好不容易追上的時候,Win已經在跟櫃台點菜了。在櫃檯負責點餐的店員無端掃到颱風尾,搞不懂為什麼這個客人嘴巴上點菜,語氣卻像是要他去負責把誰給斬首。

Bright氣喘吁吁地站在Win身後,看著Win燙紅的耳尖和脖頸,終於再也忍不住,眼角匯聚淚水的同時低聲笑了起來。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冰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