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ghtWin 無差

*可能有BUG

 


 

-Win. 13

這影片拍得還真不錯。Win躺在Bright家的沙發上,對著推特上一段工作人員側拍的影片揚起眉毛。

今天他們的工作是拍攝音樂MV,拍攝期間休息的時候,他們並肩坐在牆邊的兩張板凳上,工作人員也是趁這個時候拍了一段他們的影片。Win在影片中幾乎整個人歪向一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像是Win靠在Bright的身上,不過Win知道自己當時不過是把半個身體塞在後面的紙箱跟Bright的背脊之間而已。

Win放下手機,皺著眉頭看向坐在沙發旁邊地板上那人的後腦勺。

從上次他們在車子裡嘴唇碰嘴唇(Win覺得那根本稱不上接吻),然後又面紅耳赤、賭氣般誰都不肯開口地對坐著吃宵夜,到今天也過了兩個星期多一點,Bright還是沒說那句話。

他們互揭了底牌,卻仍尚未達成協議。好比揪出了在彼此心底埋下的間諜,有共識地休戰,卻遲遲沒有擬出那紙合約。Win曾為此做過諸般悲觀猜想,比如Bright搞不好是一心要玩弄他的感情,不過一旦Win面露沮喪,Bright比他還要更沮喪,拿吃的來哄、拿笑話來逗,整顆心都繞在他身上。而且Bright似乎是真的把熱情全投注在了工作和Win身上,Win仔細盤點過Bright一整天的時間表,才不得不承認Bright的出軌對象是自己,被背叛的受害者則是FIFA跟他本來每天晚上都會把玩的那把吉他。

等到他承認這一切都不是夢,也不是誰要玩弄誰的虛假美好伎倆,Win終於像是朵被泡進熱水中的花茶花瓣一樣,腦子被蒸得發軟,思緒舒適地攤開。Bright還沒說那句話,所以Win也還從不用那兩個字,可是他不再需要用滿腹懷疑以及偶爾的負面思考去猜測、去賭博,他可以舒舒服服地等待Bright放下那些他不太懂的堅持,只因為他知道那句話將是給他一個人的。

再說了,除去沒有宣之於口的那一句話,該有的特權Win也一樣沒少。說想去Bright家,Bright就讓他來、整個人也隨他摸,要摸頭髮、臉頰、後頸、肚子還是腳,Win都不需要先得到許可,只偶爾Bright會紅著耳朵,用侷促的表情阻止他摸得太過。

可愛得要死。Win才不聽Bright的,硬要摸,Bright也不會說什麼,只是撐沒多久就會跳起來逃去廁所。兩個星期以來,類似情景大概已經上演了三次,第三次才剛剛發生在一個小時之前。

Win看著Bright軟軟的頭髮,瞇起眼睛一臉不悅,思考著這個男人為什麼能有這麼奇怪的堅持,都要逃去廁所了,當他還是以為躲廁所是在玩躲貓貓的五歲小孩嗎,就不能趕快把話說一說嗎?

Bright。」Win用手背去頂Bright的後頸,竊笑著看Bright拿著手機的手抖了一下。「你就說嘛。」

「不要。」Bright拒絕他,順便扶了下滑落鼻樑的眼鏡。Bright在家的時候就會改戴眼鏡,Win至今都還沒能習慣他戴上眼鏡之後的殺傷力——他實在想不到有哪個人可以把眼鏡戴得比Bright還好看。

「你為什麼能忍心拒絕我?」

「我沒有拒絕你,只是會比較晚說。」

「歪理。」Win氣不打一處來,「怪人。」

Bright垂下眼睛,嘴角揚起淺淺微笑,兩個星期前的Win會覺得這個笑容藏有太多秘密,現在卻只覺得那微笑柔得像是流淌過掌心上的湖水。

「你一直不說,都沒有想到要是你想親我的話該怎麼辦嗎?」Win噘起嘴唇,翻過手掌,拇指和食指捻起Bright貼在頸上的頭髮,輕輕拉扯,當短短的髮絲從指尖滑出時,就捻起另外一撮。

「就忍著啊。」

承認想親吻倒是承認得很大方?Win揚起眉毛,「你快說。」

「不要。」Bright縮了下脖子,卻沒有躲開,任著Win玩他的頭髮,「你如果想親我就直接親啊,我又沒有阻止你。」

「我哪有說想親你,而且那不就變成是我先說了。」

「親的時候又不用說話?」

還跟他玩文字遊戲,這男人果然欠揍。Win瞪圓了眼睛,恨恨地嘖了一聲,指尖一個用力,本來想要拔Bright的頭髮洩恨,但又捨不得,只好反手在對方的肩頸上用力一捏。他的手勁本來就不小,現在又是刻意報復,Bright痛得嘴巴大張,捂著被捏的肩膀轉過頭來看他。

Win就不懂了,Bright怎麼可以連吃痛後的扭曲表情都這麼好看?上天是在雕刻Bright這個人的時候被升職加薪還得到一年300天年假才這麼賣命是不是?他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沒好氣地翻過身背對著Bright,抓起隨著他翻身後從肚子上落到沙發上的手機。他才剛剛把螢幕解鎖,Bright就輕輕靠了過來,Win斜眼看去,看到Bright的下巴枕到了自己的手臂上,眼底壓著笑意,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還想學Sarawat裝可愛啊?」Win聳起肩膀要把人抖下去。「走開,Sarawat至少比你敢講。」

Bright安靜了幾秒鐘,再次開口的時候,聲調就換了個人:「嗷,Tine?」

「你、」他都忘了,他身後不偏不倚就是Sarawat本人。Win翻了個白眼,在Bright沒忍住的大笑聲中用手肘推開Bright之後翻身坐起。他想要用手夾住Bright那顆裝滿煩人思想的頭然後用拳頭去轉,看能不能像打開紅酒瓶一樣打開對方的腦袋,卻看到Bright搶在他動作之前撿起了他落在地上的手機,低下頭去看螢幕。

Win揚起眉毛,跟著Bright的動作垂下視線。Win剛剛打開手機之後,沒來得及點開哪個應用程式,現在螢幕還停在主畫面上。主畫面的背景桌布,是Bright之前到韓國去出外景時拍下來並且傳給Win的其中一張街景照。

Win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視線往旁一晃,正好被抬起頭來看他的Bright捕捉個正著。

「我之前一直覺得你的桌布有點眼熟。」Bright迅速地舔了下嘴唇,將Win的手機面朝下地放回沙發上。Win覺得Bright就是狡猾到了極點,於是不肯接著他的話說下去,乾脆閉上嘴,板著臉和Bright大眼瞪小眼。

Bright微微噘著嘴,靜靜地想了下:「是我傳給你的那幾張照片嗎?」

Win一條腿屈在沙發上,一條腿放在Bright身邊。他用放在Bright身邊那條腿使勁撞了下Bright的肩膀。「你明明就知道,還硬要問我。」

「你喜歡我拍的照片嗎?」

「你是真的拍得很好看。」Win不吝讚美。

「但是那不是你拿來當桌布的主因?」

Win眉毛一挑,用腳去踩Bright的大腿。Bright抬起雙手,掌心夾住了Win的臉頰然後把他往下拉。Win不得不緊緊閉上眼睛,順著對方的力道彎下腰。在闔上眼睛的一片黑暗中,Bright在他的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Win睜開眼睛,Bright的臉離他太近了,近得失焦,不過那雙眼睛,那雙銳利如冰、柔軟似雪又深邃如海,最終全化為流水淌出一片溫柔的眼睛。Win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在看見那雙眼睛之後,什麼都忘了。

「你要說了嗎?」他沙啞地小聲問道。

Bright緩緩眨了下眼睛。「還沒。」

Win惱怒地嘆了口氣。Bright低低地笑了聲,惹得Win腹部發癢發燙。「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

「為什麼我看著你的眼睛就很想要哭?」

Bright詫異地睜圓了眼睛,然後又很快斂下視線。「剛剛我先親你了。」

「所以呢?」

「所以你如果想親我的話,隨時都可以親。」Bright笑得謹慎。「如果你想、」

Win狠狠地捏了Bright的臉頰一把,把Bright還沒說完的話通通掐掉,然後他低下頭,給了Bright一個充滿愛與恨的頭槌。Bright的眼鏡滑落鼻樑,嘴裡還嚇得發出一聲悶哼。

Win不敢做得太超過,只撞一下就立刻鬆開了Bright。他轉過身,重新在沙發上躺下,咬著嘴唇把被壓在腿下的手機抽出來。

「你想得美。在你開口之前,」Win咕噥道,「我才不要親你。」

他睨了Bright一眼,Bright只是安靜地摸著剛剛被用力撞了一下的額頭,和Win對上視線的時候,他瞇起眼睛然後咧嘴一笑。

「嘿咿,要一起玩FIFA嗎?」Bright泰然自若地提議,發出老爺爺一樣的聲音後從地板上撐起身子,走到電視旁邊的櫃子去翻找東西。

「我不玩。」Win瞇起眼睛看著Bright的背影。Bright的後頸紅得都要發亮了,儘管如此還是能硬擺出一副瀟灑神情,撐著不說,雖然惱人得要命,卻也可愛得要死。Bright有他的堅持,Win沒打算勉強他,卻更沒有打算勉強自己壓抑欺負他的衝動。本來嘛,Bright自己要吊著兩個人的胃口,那就不能怪Win手下不留情。「……P’,你也別玩嘛,我想聽你彈吉他。」

「什麼?」Bright回過頭來,手裡都已經抓著遊戲搖桿跟連接線了,「吉他?」

「嗯,」Win收回視線,點開了Twitter然後漫不經心地滑著,「我想聽你彈……就上一次我們在拍我躺在Sarawat腿上醒來那場戲的時候,你記得那天嗎?」

Bright皺起眉頭思考,猶疑地「嗯」了聲。

「就是我睡在你大腿上,你用手幫我遮光,又摸我頭髮那次啊。」Win裝做不經意地提醒,好整以暇地欣賞起Bright慢慢凝固的表情。「那天你哼了一首歌,我覺得很好聽。我想聽你彈那首。」

Bright手指一鬆,連接線啪一聲整束掉到地上,而遊戲搖桿則是因為線正好纏在Bright的手指上才逃過一劫。Win噘著下唇,莊嚴地挑了挑眉毛。

「你還記得那是哪一首歌嗎?」Win故作天真地追問。

Bright死死閉著嘴巴不肯發出半點聲音。他僵硬地彎下腰把線撿起來,胡亂將手上的東西塞回櫃子裡,因為動作慌亂,把櫃子裡本來疊得還算整齊的東西撞得亂七八糟。Bright好不容易把東西放好,扶著櫃子沈默了好一陣,然後才轉身要往房間走。

「你要去哪?」Win維持躺在沙發上的姿勢,在Bright經過自己頭頂的時候抬起脖子悠哉地問。

「拿吉他。」Bright的聲音都堵在喉嚨裡面,好像隨時都準備好要放聲尖叫。Win的角度看不太到Bright的表情,只能看著對方姿勢僵硬地消失在房間門口。

他不再掩飾,咧著嘴咯咯輕聲笑個不停。就在此時,他好像突然懂了Bright的堅持何來。

在他們互相掀出底牌之前,Win儘管早已下定決心要鼓起勇氣去賭,卻因為無法確定結果而患得患失,每天忽喜忽憂,偶爾還要被醋勁酸到牙齦都泛酸,要討一句告白或是將告白說出口都像是在打仗,像是在等一個高高在上的赦免。但是現在,他只需要耐心地等,不是等一個赦免,而是等一個他知道一定能屬於自己的約定。他不需要亦步亦趨地一邊計算一邊前進,他可以耐心地、愉悅地等,等待不再像是一種猜疑,反而是一種等待驚喜的享受。

Bright說想要把Win會喜歡的事情做好,說他偶爾也不介意輸。乍聽之下好像是Bright在堅持無謂的堅持,但是細細品味後,Win反而好奇起Bright到底為什麼這麼了解自己。

他的鼻尖一酸,最近他老是鼻酸,而Bright這個人就是他那不受控制的淚腺開關。Win放下手機然後抹了下眼角,Bright則在此時陰沉著臉扛著吉他走出房間。

「嗷,Bright,」Win立刻咧開笑容,交疊著腳踝的雙腳開心地晃了起來,「所以你想起來是什麼歌了嗎?」

Bright不肯說話,抱著吉他走到沙發旁邊,沒好氣地彎下腰用手背擊打Win的小腿。Win揚起眉毛,不肯讓出沙發,Bright也沒跟他爭,臭著臉坐到地板上然後盤起雙腿,抱好了吉他準備撥弦。

Win憋著笑,用手指去戳Bright的耳朵:「嘿,是什麼歌啦,你彈之前跟我、」

Win被突然轉過臉來的Bright嚇一跳,反射性地把話吞回肚子裡。Bright洗完澡後就乖乖服貼在額頭上的頭髮順著動作落下,遮住了他的左眼,沒被遮住的眼睛裡滿是狼狽的狠意和哀怨的愛意。

I love you 3000。」Bright陰森森地說。

Win嗆了一下,「你、這是告——」

「這是歌的名字。」Bright不理他了,低下頭去看著吉他,「我今天絕對不會說,死都不會說。」

哎,還生氣咧。該生氣的明明是在睡著的時候(雖然是裝睡)被偷摸的自己吧。

Win按著誤以為對方是告白而起伏不定的胸口,安撫那顆嚇得亂跳的心臟,然後在Bright氣呼呼地刷下和弦時翻身側躺,微笑著抬起手去輕撫Bright的頭髮。

Baby, take my hand

I want you to be my husband

'Cause you're my Iron Man

And I love you 3000

I love you 3000 I love you 3000

真是首好曲子。WinBright柔軟的歌聲中暈乎乎地想著,真是首好曲子。

 

 

 

Win在發現Bright每次唱到某句歌詞都會自動消音時,不滿地輕扯Bright的頭髮,「嗷,P’Bright,你要唱完整啊。」

Bright又轉過來瞪他,再次低頭刷弦時,曲風一變,居然變成了兒歌,無聲地譏諷Win是幼稚鬼。

「嘿咿!你也太小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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